「书」在天地间仍代表知识和智慧的力量
在美国第45任总统就职大典上,川普总统在梅兰妮亚夫人的陪同及大法官的见证下,左手按「圣经」、右手高举唸总统就任誓词,表示在基督圣经戒律下,执行四年世界最大权力的责任。儘管川普是口无遮拦的大砲性格,对于自己信奉的宗教经典仍不敢轻忽,可见书的力量十分重大。未来若有佛教徒当选美国总统时,在宣誓典礼上,相信左手按一本「佛经」也是必然的,大家也会尊重他的信仰,可见这些举世所信仰的经典书册,是具有非常巨大的力量。有一天若「书」已不再流行,大多数的知识都在「云端」上,宣誓就职的人总不会左手按一个装有圣经内容的「磁碟机」宣誓吧!
「书」的历史至少有四千多年了!在两河流域之巴比伦的苏美人文化中,有很多用泥板、石刻留下的文件内容,其中被世人称为「世界上最古老的法律书籍—汉摩拉比法典」,被刻在十分坚硬材质的黑曜岩圆柱体上,得以将石柱上的当时律法完全流传下来。另外,古埃及的「纸草书」也有四千多年历史,同样纪录着很多内容,包括皇室因夺嫡而兄弟阋牆杀父的逆伦事件也纪录在纸草上,摩西出埃及记,到西奈山拿到刻有十戒的戒律刻文,这也是「书」的一种方式。人们发现在耶稣出生前一千多年,当时使用羊皮书写下的「死海经卷」,这种羊皮书存在于中亚、地中海各地。而羊皮书也是人类使用最广泛的古资讯载体之一,不仅只有基督教使用,东正教也有使用羊皮书的习惯。
在古老文明的古国中,古希腊的羊皮书是以动物性的小羔羊皮刮薄製成,其成本高、耐久性好,但普及程度差,甚至发现在20世纪东正教羊皮书的教会文件底下,仍有淡淡的文字影子,用肉眼看不见的旧文件内容,若以不同的光谱去分析、检视,即可看出被刮去但渗入羊皮组织的若干化学墨水字迹,却是希腊着名科学家「阿基米德」的一些物理学定律,这些世界最宝贵的科学文件,在教会缺乏羊皮纸的情况下,被刮去再写上新字成为新书的一部份,然而这样的情节并非是单一事件。梵谛冈天主教廷拥有很多古老的羊皮书,他们委託日本凸版印刷公司为古羊皮书文件做分析,检测其底部是否仍有未知的文件存在,凸版印刷公司不仅利用IR、UV等不可见光之外,还有其他的特殊扫描,层层去除已知的文字影像之外,底下一层、两层之字的不同时期、不同手写油墨的主吸收频谱去分离表层文件之外,再往底下两层、三层的文件。相较于古埃及的纸草纤维,是属多层式再互交叠的结合,又有压实及晒乾作用,形成一个组织结构较不会翘曲,而且平坦、耐久性好的文书、图书载体,而古埃及的纸草在今天虽没有实用性,却成为观光古埃及的纪念品,因此仍有人在生产。在南亚的印度古文明,佛教及其他宗教经典都用一种宽幅的棕梠叶,将其晒乾形成长条可书写的见叶,所以古老佛经是以「贝叶经」,在左右两边打出孔洞穿线堆叠成册,这也是最简单的古书,因此这些古经典大多在数十年、上百年后,因叶子枯朽而失散,在唐三藏等等大法师们的取经、译经中,由晋法显大师之后,印度的梵文贝叶上的佛经大多是汉译成中土的汉传佛教经典,又藉纸张传媒加上印刷术而留存下来,在宋初四川毋昭裔所印《宋开宝蜀本大藏经》,共印1,000册、每套五万多页,开启佛学流行于东亚,并保存佛学经典在汉传佛教于韩国、日本的地位。因此在「贝叶经」的消失下,古梵文的佛经已十分支离破碎没有完整版本,所以在印度教、回教之后,当他们想回学佛教时,只有汉传佛经能提供养分,斯里兰卡的僧人前来台湾学中文读取「汉字佛经」,研读完整的古印度梵文佛经,在传到中土后又汉译流传下来的佛学精要。
谈到中国最古老的文字载体,大家都会想到「甲骨文」、「钟鼎文」,很少人会注意到「竹简」、「木简」的古老汉字书写载体,多数人不会把竹简、木简的出现年代与甲骨文、钟鼎文相提并论,因最古老的竹简是出现在西北乾燥地区的「居延汉简」,今天秦简、更早西汉楚墓中也有简册出现。但是在甲骨文卜辞中,就有「册」这个字,代表在那个年代就用木简书写、繫线成书的册载体已出现,也因为中国有世界上十分古老的铜铸「钟鼎文」之文件载体,加上用于殷王室做为占卜、纪录的「甲骨文卜辞」,在很多佚散的龟板甲片及牛骨兽骨的骨片上刻字,再用刀刻卜坑,用火炙烧裂纹做为占卜吉凶用的工具,有时一件事会有多次向上苍垂询,所以边上刻有三卜、五卜等不同追加求释疑之事。基本上甲骨文、钟鼎文不能称为「书」,因为没有多少字又仅是片段的纪录,而甲在卜辞中提到的木简册,却因中原的潮湿及保管不良,至今没有任何一本可称书的册出现。再怎麽说殷商有了钟鼎文、甲骨文出现,有很多史料可以研究,但同一时期文化也十分鼎盛的「三星堆」,有精美的铸铜器技术,却没有任何隻字片语留下来给后人。
在古文字的传承,古希腊文虽流传下很多字来,却没有太多的知识流传,除了古希腊建筑的神殿柱子,其弧度在视觉上十分考究,到达人类要求的一个极致,但是后人研究出来。反观今天很多汉学,不论儒学、道学、哲学、玄学、军事等等,在甲骨文刚刚给汉民族一个可以用文字来表达的工具之后,由春秋到战国短短六、七百年间,产生用「汉字」思考出来的哲理,有很多不只颠朴不破,而且仍在奉行,像儒家孔、孟思想已历经二千六、七百年,老子、庄子的哲学,包括墨子的思想仍有其独到之处,易经的二进为法则也是今天电脑演算的基础。孔子、孟子的思想之「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」理念,往往被后世人视为迂腐,在文化大革命时已经把儒家思想,尤其有形的物质去得十分乾淨,今天中国政府在搞好经济之后,大家又没宗教思想下,每个人比的是「财富」和「土豪气魄」,因此驾驶一辆超跑,在高速公路上一路以300公里速度狂飙,时而高速鑽向路肩,没几秒钟就撞死,车内乘客无一倖免,这可谓是「有钱没脑」,只求要快、要炫而无视他人和自己的死活。在日本皇宫前的日比谷公园到二重桥,有一大片长得很美的松林,很多人认为长在皇宫前的树林就长得美,殊不知是庭园师傅以养盆栽一样,一枝一叶有计划地去照顾这些松林,在细心修剪、调枝改造树型下得以有这片松林,有些国家在有钱时,就乱来、乱花,但日本却把钱花在几乎看不见的地方,经过五十年、一百年后,每一棵树都长得很有气质、灵性,这是教育思考的功劳。
千百年来,「印刷」是文化、传播的主体,但慢慢的由没有纸本印刷品的虚拟,大量取代了印刷、传播、广告方式的印刷功能,尤其是在2007年发表智慧型的iPhone手机之后,今天有各种形形色色的社群传播方式,不用花钱既有繁多又可十传百、百传千的在社群内相互传播,这种现象使得出版印刷每年下降10~12%,这一个十年难抗拒的变化。在今天找不到多少人想看书,因为很多社群都以东家长、西家短、谈美食、聊八卦,内容比较有趣,而书本基本上比较艰涩难懂的内容居多,所以书就越来越难畅销了!然而英国女作家所写的「哈利波特」,却创下每集5~600万本销售奇蹟,这并非是印刷传媒的成功而是内容的成功。今天我们若只谈传媒的传播速度、广度及成本,纸本实体印刷品、书本传媒,绝对不是现代电子传媒的对手,但实体传媒有较好的出版企划加上编辑,和一般急就章的电子传媒相比,在内容上有更好的深度,也有更完整的一贯性、逻辑性,这一点如同在电视上观看职业棒球赛,虽全程看完播放也知道胜负,第二天仍会购买一份报纸来看,了解球评对此次比赛的种种描述,如某全垒打王在关键时刻击出致胜打击,或某投手暴投使打击队上得点圈,有适时安打支援下就得致胜分等等。这虽只是文字叙述,但加上一些致胜点的相片,却比电视的播音员更传神,3.5小时的比赛在3~5分钟的阅读下,更能十分清楚昨日赛事的来龙去脉、更深入理解,这是文字记者不只在看比赛,更要重複去思考,甚至像双方教练在赛事调度上的用心,事后诸葛自然是使用文字比较慢传媒的权利。所以今不能用看电视或智慧工具下,就把报纸、长效性、可随看、随时理解、深入关键报导地位取而代之。如果在流行、快速且影音功能方面,纸张传媒已无竞争力,但具有长效、有解说、编辑内容的纸张传媒仍有活存空间。过年期间,大家对电视台、手机上的节目转来转去,节目内容都十分相近,不如去便利商店买一本杂誌,可挑选自己喜欢的人、事、物来看。有时在旅途中,一份十元的报纸可耗半小时至一小时的时间,而我从不看报纸上6~7千字以上的中篇小说,因为没有十来分钟看不完。一位朋友看到他17、8岁的儿子,突然不打电脑、上网,却拿着一本十九世纪的古典文学小说在看,父亲十分好奇的问他:「你怎麽不关在房内打电脑,跑到客厅来看小说呢?」儿子回答:「我正在放鬆自己!」原来上网也是一件苦事,也许是一件疲乏的事,就如同梦游一样,看了很多却记不住呀!
现代有很多年青人把「书本」视为用过了,又过了气的蔽履,因为他们所穿的摩登新鞋,是用PU做鞋底的新物,两、三年不穿就自动分解成一块块,朋友就曾有一双买了两年的新贵摩登鞋,第一次前往欧洲在下飞机时,鞋前头就已开口笑了。以前的老鞋子全是老师傅以手工一针一线扎、穿了又拉紧做出来的,放了一百年后仍然可以穿且紧实,用这个来做类比,纸张传媒放两百、三百年后,仍清晰可辨释,只是在书口会有一点泛黄而已,在老的教会用珠宝、珍珠、玛瑙,以银丝镶嵌彩色缤纷的圣经,代表神和教会的教诲,然而天底下的智慧仍大多归在图书馆、纸张媒体的内容上,今天年青人习知的电子书、行动传媒、手机上的相片、影像,几乎都是「借」来的,等记忆空间满了之后,又忙着东删西删,加上电子屏幕的学习及观后记忆十分贫弱,而书本虽是有些老旧、跟不上时代,但要搭乘高铁去环岛旅行是不行的,只能搭乘台铁或自行骑车、开车才能完成环岛旅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