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印刷史研究的几个问题——关于“大印刷史观”
什么是“大印刷史观”?大印刷史观就是一种采用广角镜头,全方位、多学科研究印刷史的开放型指导思想,“大印刷史观”的关键是一个“大”字。按照这种观点研究印刷史,就是不要老是盯住一个地方,在那里苦思苦想,而是放开眼界,从造纸史、制墨史、制笔史、藏书史、目录学史、教育史、抄书史、书业贸易史、图书亡佚史、佛教史、石刻史、外交史、篆刻史、拓印史、文字演变史、印染史、货币史等多方研究,全面考察。印刷史不是一门孤立的学科,它是整个历史长河的一个组成部分,它和四面八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要把印刷史放到广阔的历史背景中去研究。只有这样,才可避免许多片面性。我认为在目前印刷史研究中存在下列问题。
第一,文献的广度和深度不“大”。按照“大印刷史观”研究印刷史,必须大量发掘古代文献资料,多多益善。目前发愤读书的人还不多,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印刷史研究工作的深入。文献考证不仅适用于研究印刷术起源,而且对整个印刷史的研究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。因为空谈无济于事,最后要靠扎扎实实的文献资料和实物证据说话。没有文献资料和实物证据,就没有一切。
第二,虽然在认识上,“大印刷史观”已经形成共识,但在研究具体问题时,却忘记了“大”字。例如在英山毕升的研究中,大多是围着那块碑石说来道去,并没有用“大印刷史观”去研究毕升。当然,认真研究碑石是必要的,碑石的断代是关键问题之一,但是,不能把眼光老是盯在碑石上。如果英山毕升果为活字发明者的话,那就应该从英山的文化氛围和技术基础等各个方面加以说明,至今还没有看到一篇用“大印刷史观”详细系统研究英山毕升的文章。任何事物的发展过程都是必然性和偶然性互相联结、交互作用,并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的过程。必然性是指由事物的本质规定的联系和发展趋势;偶然性是指由事物之间的非本质联系引起的现象。只强调必然性,否认偶然性,使事物的发展带上神秘的色彩;只承认偶然性,否定必然性,违背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。在目前英山毕升的研究中,有只谈偶然性、不谈必然性的倾向。作为炎黄子孙,我们都希望早日解开活字印刷之谜,但是这种希望应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之上,要真正用大印刷史观去研究英山毕升。
第三,印刷史的研究是一个巨大的综合工程,按照“大印刷史观”研究印刷史,需要一支由考古工作者、印刷工作者、文献工作者等组成的一支“大”的队伍。这些成员各有所长,谁也代替不了谁:考古工作者精于文物考古,印刷工作者精于印刷工艺、文献工作者精于发掘文献。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,互相取长补短,就会形成一支真正用“大印刷史观”研究印刷史的宏大队伍。建议组成一个由以上各方人员组成的研究团体,投入一定的经费,定期开展活动,把印刷史的学术研究不断引向深入。要努力改变各自为战,信息闭塞的研究现状。
(原载《中国印刷史学术研讨会文集》第230~232页)